校友文苑

当前位置: 首页 > 工大风采 > 校友文苑 > 正文

校友文苑

当前位置: 首页 > 工大风采 > 校友文苑 > 正文

40年,难忘母校的阅览室和游泳池

来源:

 

时间: 2020-08-18

40年,难忘母校的阅览室和游泳池

刘松萝

40年了,母校魂牵梦绕。

刚刚入学,是在牛街南横街新生部读书。

虽然好学,但长期的放养让我很难再专心读书听讲。紧张,焦虑,经常整夜睡不着觉。上课的时候,却是昏昏欲睡。因此,我开始的记忆是不完整的。

有意思的是,第一年的印象因此平添了梦幻美。

窄窄的南横街,平房鳞次栉比。街上人流滚滚,不少人有着与我们不太一样的相貌。对面的伊斯兰经学院白墙绿顶,充满了异域情调。校园里,吃饭的时候响起《蓝色的爱》,现在的译名是《爱是忧郁的》。那极具节奏感的音乐,是以前很少听过的。

还有一首曲子,是苏联的《草原啊,草原》。自由奔放,令人难忘。77级的校友,都说那是新生部的“校歌”。

有一件好玩的事情。宿舍按照班级分配,每个宿舍几十个人。多出来的人,就几个班放在一起。我们的宿舍,有7711班的,也有7771班和7715班的。不是一个班,说话办事就很随意,以至于和他们更有亲近感,回到自己的班反而不适应了。在那里,认识了后来留校的门伟纲,以及吴贵鳞,徐旭,李东江,东良,吴小川等等同学。

上下铺的吴东平,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。读《史记》,刘邦和卢绾也是这样。

老门一直是学生干部。毕业的时候,他在大会上倡导印纪念册:“等到退了休,在家里拿出来看看,也是人生一乐。”那么遥远的事情一晃就到了,纪念册反而要翻箱倒柜找一找了。

回到校本部,学习和生活正常了。

我知道,其实学文科更合适。由于我父亲惨痛的经历,他要求我们都不要学文。如果学工,学习电子可能更合适。记得有人在报纸上说外国人注重实践,一个实验员不看图就可以搭出电路来。对我来说,这也是做得到的。

考试是公平的。分数不够,只能服从分配了。

我的领悟能力强,注意力却不够集中,意志力也是偏弱的。回想起来,造物是公平的。给了你优点,同时也添加一些缺点,人与人就平等了。

上数学课的时候,我不做笔记。作业全都完成,同学们额外找的题,只选一二。考试,一般在80分以上。

当然,这不值得夸耀,因为还有更厉害的。大学伊始我22岁,已经觉得因为“高龄”而力不从心。可是那四中毕业的胡宁民已经30岁了,不怎么做题考试经常满分。平时做作业,对题的时候大家不服,时间长了才知道老胡才是标准答案。还有7715班的吴贵鳞和张哥,作业只做几道题,“其他的都差不多”。考试下来,也是远在及格以上。按照外校的说法,这叫“超低空飞行”。

我们的班长吕箴也很厉害。成绩优异,心得就是冷静,一步一步做,就可以少出错。班长思维缜密,办事有板有眼,写文章规范而又生动。班里的同学说,他要是不去美国,现在一定是领导了。

班长说:我77年考大学的一个动力就是想摆脱仕途。现在这样没当领导挺好,是我之所求。

教数学的唐虎老师就不仅仅是厉害了。唐老师上课两袖清风,片纸不带。讲课,写板书全都是背下来的,连布置作业也是凭记忆的。唐老师谦和,同时又自信满满。吴东平当过数学课代表,问过老师。唐老师说,课下也是要下工夫背的。

有一个小插曲。材料力学,是学问大脾气也大的赖觉然老师教的。期末考试,他放出话来要大多数人不及格。我跟开始同宿舍的外班同学说,帮助一下谁谁谁。那位同学回答道,他的方法不对,没办法帮。考试下来,那位同学不及格,“没办法帮”钻过去了。

顺便说一下,所谓及格是把标准降到了35分。

虽然是喜庆的日子,我还是要说一说我们这一代存在的问题。考试的时候,作弊现象一直没有杜绝。

我的同事侯文声,去了西边的邮电学院。有一次班级考试成绩喜人,引发了校方的好奇心。于是——于是重新考了一次。他们被放在阶梯教室,横向每个人都隔着两个座位,一大堆人在四周盯着。“我们,就像关进了动物园!”那成绩,当然是下来了。

值得自豪的是,我和同桌宋文广都是独立完成的。

不得不说的是:学术的不端,77级和78级是有责任的。

同学们的勤奋是无与伦比的。前不久的返校活动中,姚德良老师说:“77级和78级同学最勤奋。每天早上上课以前,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。吃过晚饭,同学们就去自习,一直到深夜。”姚老师越说越激动:“这样的学生,现在还有吗?还有吗?”李建来老师频频点头。

我的想法是,应该勤奋,也应该留有思考的时间。我甚至想,空白也是学习所需要的。

由于喜欢人文学科和电子,我在晚饭之后经常去阅览室看杂志。国际时事,历史,电影,科普,都是我所喜爱的。比如电影,当时都可以跟专业人员对话了:爱森斯坦,巴赞,蒙太奇,长镜头,意识流,新浪潮,《一个国家的诞生》,《公民凯恩》,《波将金号起义》,等等等等。

读这些闲书,让我脱离了枯燥的学习,有时都忘了自己是谁了。出了阅览室,不免生出了愧疚感。记得有一次考试,我竟然在头一天晚上还在阅览室。第二天早起,赶快把教材和笔记扫了一遍。

读了张志刚做校学生会干部的故事,我想起了他们组织的讲座。

侯宝林先生讲相声。侯老是相声大师,在台上却是不苟言笑。他说,说相声是要有师承的,还要勤学苦练。他特别强调:光靠“录老师”,也就是录音机是不行的。

学生会还请来了李德伦先生。张志刚记得,是讲贝多芬第五交响曲。李德伦为普及交响乐做了很多工作,北京人叫他李大爷。

当时的学生有点反叛,带有挑衅性地问他怎么看流行歌曲?李德伦说,旧时代农村有民歌小调。农民在路上自己唱,也在集市上唱,还有戏班子到县城唱。自娱自乐,是民间文化生活。

正在大家有些不耐烦的时候,李德伦说:流行歌曲,就是城市的民歌,是可以听的。

大家有点满意,不料李德伦话锋一转,说到:你们是大学生,是天之骄子。我认为,你们还应该有更高的追求,应该欣赏一些水平高一些的东西。

由于听完侯老的相声讲座不久,我就觉得李大爷是讲了一个段子。在看似冗长的铺垫之后,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包袱。

李大爷脾气也不小。当时,唱流行歌曲的李谷一和交响乐指挥李德伦都在中央乐团。

同学问:怎样评价李谷一的演唱?

李大爷:李谷一?没听说过。

我听了学者秦先生讲的未来学。他讲到环保,外延式发展和内涵式发展,讲了“小的就是美的”。他的先见之明,让我在后来面对荒谬的时候更加痛苦。

在场的听众只有五六个,秦先生依然兴致勃勃。

心理学家刘成杰先生也办了讲座。他谈到心理调适的最终目的是悦纳自己,还讲了社会角色的转换。谈到紧张造成的心理问题,刘先生说,适度的紧张是必要的。

听了心理学讲座,再看到各种怪现象,特别是名人的稀奇古怪,就觉得本来就是在论的。

当然,大学的要求是有道理的。

机械制图课,我只得了及格。找老师理论,还是那样。这时卢彬告诉我:要把铅笔削好,要注意轻重,还有就是注意不要蹭了已经画好的部分。

李光老师教理论力学。理论力学不容易学,当时我学得还不错。一次测验失利,李老师想给我补课。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,我说,晚上有电影。直到现在,还是同学们的笑谈。有一次作业,李老师判全错。其原因,是诸如“因为所以”之类的格式不对。

李老师年轻气盛,我那时也是不近人情。不过,我很快就明白了格式很重要,形式也是内容。

学校的游泳池也是令人难忘。在那个时候,能够经常游泳可以算享受了。晚饭前后,我几乎每天都和朱建平一起游泳。在水中漂浮,看看蓝天,看看绿树,紧张和焦虑一扫而光。那时,游泳池还是满满的。夏天考试之前,一定要去游泳。

我们还去过陶然亭游泳场。朱建平从3米和5米跳台上跳下来,“再高就不敢跳了”。

那些日子,是我身体和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。

我觉得,露天游泳场是不可替代的。那种开阔,那种需要适应凉和热的感受,让我们回到了自然。

以后,我在游泳场和海滨看不见几个真正游泳的人,大多数是套着游泳圈飘荡。多水灾的南方,会游泳的人也少了。

有一群同学经常一起玩。美国电影周的时候,我们骑着自行车几乎看遍了。其中有音乐剧《雨中曲》,《猜一猜谁来吃晚餐》等。晚上看电影,白天上课没精神,几乎是身不由己。

我们去图书馆的过刊库看书,看到许多文革前的期刊。

我们还去一个研究所买了《时代》和《新闻周刊》。毕业两年以后,基本看懂了。

我们看过《自然、社会、人摄影展览》,知道摄影还可以那样的自由奔放。白塔的上方是一簇白云,名为《升腾》。一位女孩满脸不高兴,名为《上幼儿园去》。

我们还看过《星星画展》,记住了画家曲磊磊和王克平。看第二届《星星画展》,我说好多画看不懂。有艺术气质和艺术家脾气的严扬不客气地说:第一次你也没看懂!你看见的只是符号,比如拖拉机,比如青藏高原上女牧民手拿着测绘标尺!

顺便说一句,以后严扬去巴黎,会见了王克平偶像。据说,有那么一点失望。

毕业设计开始了,是冯长印老师指导的。同学们说,刘松萝像变了一个人,经常说这件事情很重要,不能马虎。冯老师对同学们的表现很满意。这是我们的荣耀。40年,感谢老师们的教诲。40年,难忘母校的阅览室和游泳池。看似不起眼的地方,给了学子无尽的快乐。

2018.6.23.


版权所有©北京工业大学

|

京ICP备: 14043795号-2

校址:北京市朝阳区平乐园100号

|

邮编: 100124

|

京公网安备: 110402430086

校友总会微信订阅号

校友总会微信订阅号